高2019级6班 匡程
东坡挥手作别时,宋代文坛波涛戛然而止。再也不会有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豁达,亦不会有诗酒趁年华的潇洒,想必这份也无风雨也无晴的执著只属于东坡。
徐州放鹤亭,是属于他的灿烂。
山岭环合,草木繁茂;秋月落日,千里一色。风起雨落,景物万变。好一个雅致去处!
鹤往西山,高飞俯瞰,或翻然收翼,或悠然掠空。游于涧谷,啄苍苔履白石。好一只逍遥白鹤!
居于东山,游于小亭。黄冠草履,褐衣穿结。弹素琴,品香茗;侣清风,友白鹤。诗兴随蝶而起,研墨几案旁。行文一篇,落笔满纸觉生香;笔生花,题尽玲珑诗行。先生,好生自在!
天高地远,宇宙无尽,东坡心海阔大,想必亦有隐世之心吧。
黄州,是他风雨的开始。
宋神宗年间,东坡因“乌台诗案”被贬,谪居黄州。黄州地辟,可他总能从苦难的生命中找到人生的滋味。赤壁,一阙《定风波》风流千古,词曰:
莫听穿林打叶声,何妨吟啸且徐行。竹杖芒草轻胜马,谁怕?一蓑烟雨任平生。
料峭春风吹酒醒,微冷,山头斜照却相迎。回首向来萧瑟处,归去,也无风雨也无晴。
诚然,东坡的风雨叫作“烟雨”灿烂。
一曲云水一明月,一叶扁舟一闲人。壬戌七月,泛舟游于赤壁之下,沐微凉月光。清风徐来,水波不兴。白雾迷蒙,横江接天,旖旎飘渺,如梦似幻。江面浩淼无垠,任小舟且行且缓,我自饮酒作赋,为歌为曲。
一曲洞箫,悄然拨动东坡心弦,淡淡孤凄萦绕心头。再观寥廓江面,叹人类渺小如斯,如蜉蝣之于天地,米粟之于沧海。我们寄身于天地之间,一生能有多少时日呢?为什么不顺着心意来决定去留?为什么还这样心神不定地想要追求些什么?
此刻,宦海沉浮再与他无关,想必,也早也是倦了吧。
人生有味是清欢。东坡识得了解脱苦闷、潇洒直行的法宝。林清玄说:第一流人物,是能体会人间清欢滋味的人物,是在这污浊的人间也能找到清欢滋味的人物。
东坡当然是一个一流人物,“飘飘乎如遗世独立,羽化而登仙”。且让他独自站在尘世之外,飞升成仙吧。
既然无法逃离一场雨,还不如安然受之。竹杖在手,芒鞋轻蓑,任他风雨任他晴。黄州的这场恶雨,他便如此受住了。
“一蓑烟雨任平生”,苏子用浪漫主义实现着他的理想主义。正如牡丹,开在枝头高贵,坠之地上华丽,是谓不谢不败!
再忆当年放鹤亭,天地不能以一瞬,物与山间清癯身影皆无尽。或许,朱冠雪衣、寒眸瘦躯的东坡,再不畏凡尘纷扰,在天地间处处可栖。
偶读《古文观止》,被其深深吸引。其中苏子赋文,更令我感触颇深,故选其《放鹤亭记》、《赤壁赋》,以文记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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