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醒来,看见四周被耍的粉白的墙壁,像一段苍白的记忆。午后的阳光温柔地打在他的身上,他那被岁月雕刻后的脸庞也显得分外安详。
为什么会做这个梦呢?他已经很老了,许多事都已记不清了。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反复做这样的梦……
黑子和阿顺是村里水性最好的少年。
下午已过了一大半,太阳不再毒辣的逼人,阳光却仍旧炫目的刺眼,穿透幽深的竹林,在地面上投下点点光斑。
黑子穿过竹林,远远地就看见阿顺在水里游得畅快,脑袋一晃一晃地甩着水,想芦苇荡里的野鸭。
“阿顺,我刚看见你妈了。一边干活一边骂,一口一个小兔崽子。”黑子说完,一头扎进水里。
“知道了,我不就溜了几天嘛,骂来骂去就那几句,烦!”阿顺靠在岸上,嘴里叼着一片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竹叶,整个人看起来个疙疙的。
“那你明天……”
“知道了,”阿顺打断他的话,“明天我干完活儿再来。真是,你故意的吧。”说完,阿顺又钻进水里游了开来。
黑子也不恼,咧开嘴憨憨地笑,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,俩眼睛黑溜溜的,亮晶晶的,透着几分纯真,跟着阿顺游了开去。
太阳快下山了,天色渐渐暗了下来。黑子安静地躺在竹林里,看见远方的天空此时如血一般的殷红,芦苇荡黑得只剩个影。风徐徐地穿过竹林,竹叶沙沙的响声传来,在空荡荡的竹林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黑子凝神,隐隐发现不对劲,很杂乱无章的凫水声,阿顺他……
“黑子,救……”微弱的声音逼得黑子一个激灵,当即一个跟头栽进水里飞似的往阿顺游去。身后的竹林,幽深的静谧,隐在一片黑暗中,像一张张开的猛兽的嘴,吞噬了一切光芒。天边,太阳敛去最后一丝光芒。
黑子向前游,离阿顺越来越近,他看了一眼全然暗下来的天空,不安的乌云笼罩在他心头,越来越大。
他游到阿顺身边,手臂有力地托着阿顺。阿顺的额头上渗出汗,一张脸惨白,几乎皱成了一团,应该世抽筋了。黑子当即托着阿顺往回游,心里有些犯嘀咕:这里离岸不近,阿顺疼成这样肯定没法游了,自己……看一眼阿顺,黑子把心一横,咬紧了牙,低声说道:“撑着点阿顺!”接着又奋力往前游,一边大声地叫喊着救命。幽暗的竹林像一个巨大的黑色的漩涡将一切动静不动声色地纳入。
似乎做了一个梦,梦中有叫喊声,有滔的流水声……头像要裂开一样。阿顺睁开眼,听见有人欣喜地叫“醒了 !醒了!”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,一阵风吹来,阿顺一个激灵清醒了大半,急道:“黑子,黑子呢?”一片沉默。周围的人不说话,只慢慢让了开来,那边,同样躺着一个少年。
阿顺爬起来,飞快地跑过去,知道看清眼前的人确是黑子。他就那样安静地躺在地面上,面色惨白,眼睛紧紧的闭着,睫毛上还挂着水珠。他的嘴唇乌紫,神色疲惫,仿佛只是累得睡着了而已,阿顺看着黑子,眼里噙满了泪水。黑子妈从远处跑来,嘴里不停地叫着:“黑子,我的黑子!”他停在人群处,然后一步一步走近黑子。他的脚步有些不稳,好几次差点就摔在了地上,阿顺感觉黑子妈全身都在颤栗。她蹲下来,一双粗糙的大手颤抖着抚摸着黑子的脸,嘴唇动了动,像里呼吸的鱼。似乎想要说些什么,脸上的泪痕纵横交错……
“顺爷爷,为什么不准.我们小孩子去游泳啊?”
一个童稚的声音,打断了老人对梦的回味,他的脸上,斑驳的泪痕顺着布满褶皱的脸一点点延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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